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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【諸羅山諜影】中職史上第一也是唯一的「外力」介入偷暗號疑雲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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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即時熱搜[中秋大樂透加碼,梁朝偉片酬]，還記得這麼一個老笑話：有個門外漢向球迷友人批評，棒球是一種充斥血腥暴力的運動，因為場上球員成天都在「刺殺」、「封殺」、「犧牲打」、「四死(球)」，一點都不清新健康。這無非是出自對於規則和戰術用語的誤解，如果再加入鄉(酸)民惡搞文化元素，棒球場上除了打打殺殺，還不乏偷拐搶騙，像是「藏球」、「盜壘」、「偷局數」、「偷薪水」。當然，還有近來最夯的，「偷暗號」。球場如戰場，戰爭的目的是求勝，求勝則不厭詐；在球賽過程中，雙方教練、球員如何各自發揮機智和洞察力，破解對手的習慣動作或投捕暗號，再指揮打者做有效攻擊，其實也是一門深奧學問。就算做得太明目張膽、導致非理性的報復動作和清板凳衝突，那也不失為另類的「男子漢對決」；而打人辱人得罰，我們可從來沒看過有人因疑似在場上偷暗號，而遭調查或懲處的個案。但要正面看待這一切，還是要維持公平、公正，以及「場內的交給場內解決」等原則；MLB太空人隊的偷暗號風暴之所以延燒不止，就是因為他們公然使用高科技設備的「外力」介入，由場外去影響場內的勝負，這就不是學問，而是完完全全的做弊了。那麼，臺灣職棒三十來，有沒有發生過藉由場外人員設備竊取暗號、提供給場內球隊作戰判斷的類似事件呢？
圖源：Thomas Kao攝 事情就發生在超過20年前的中職十年(1999年)，被指控作弊的主角是當時中職的三年級生，以嘉義市立棒球場(如上圖)為主場的和信鯨隊(後更名中信鯨隊)。在此要強調，本事件從來未經正式調查或證實，只是當時甚囂塵上的傳聞，隨著龍、鯨兩球團先後解散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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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已成永久的懸案。====搭上時光機回到1999年7月9日，嘉義市立棒球場，由主隊暨聯盟戰績龍頭和信鯨迎戰來犯的味全龍隊，雙方先發投手為賽前分別擁有8勝和7勝的郭李建夫、洋投強龍(Jose Cano，大聯盟名將Robinson Cano的老爸)。先攻的龍隊打者無懼已連續22局無失分、暫居勝投王的旅日強投郭李，一局上就猛攻四分領先，孰料強龍平安度過下半局，二至四局竟狂瀉八分，反陷於落後。五局結束，和信暫以8:5領先，中場休息時出現奇怪的畫面：龍隊總教練徐生明逕自從三壘側休息區走向外野草皮，一直走到中外野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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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《聯合報》記載，他還「跳上全壘打牆」，朝牆外東張西望、探頭探腦，不知在檢查些甚麼，全場3069名球迷頓時議論紛紛。
味全龍解散20年後重返中職，還有多少球迷記得當年的偷暗號謎團？圖源：Thomas Kao攝兩隊後來沒再進帳分數，以3分之差定勝負，仍分居聯盟第一和第三。輸贏排名都不重要，最令人驚訝的是徐生明賽後受訪時揭曉「場勘」的原因：龍隊投手每到嘉義市球場就被鯨隊打線痛擊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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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據球員和教練向他反映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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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因為中外野有人會偷打暗號給鯨隊！球場中外野記分板正後方、公園街上的「林園豪景」雙子大樓，也被懷疑是「做案地點」；味全球團當時向中職官媒《職業棒球》記者指出，鯨隊在嘉義市球場的比賽「怪怪的」，常有人在對面大樓拿著望遠鏡向場中瞭望，再比手畫腳，疑似在打暗號。由於日職在前一年(1998年)才爆發大榮鷹隊(後軟體鷹隊)球員涉嫌買通工讀生，將現場轉播攝影機中拍到的對手投捕暗號畫面加以分析破解，再於中外野看臺以手勢或加油棒向鷹隊休息區打暗號提示的傳言，中職一時間隊隊自危，但龍隊卻是史上第一次，可能也是至今唯一一次公開拋出質疑的隊伍。究竟是無的放矢，還是合理懷疑？我們且從該季開幕的3月14日，至事發的7月9日期間的比賽紀錄加以觀察分析。至當天為止，龍隊在嘉義市球場對鯨隊苦吞四連敗，這四場總失分高達29分；但在新莊、臺中等其他球場的七場賽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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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隊卻與鯨隊戰成3勝4負、不分軒輊的狀況，而且一場最多才掉四分。以該季龍隊三大主力先發洋投的對戰紀錄而言，強龍在其他球場出賽兩次拿下一勝，12.2局僅丟了一個自責分，未料另兩場在嘉義就判若兩人，主投11局狂失13分(11自責)，落差最大。蓋瑞(Gabriel Ozura)在其他球場捕鯨更強勢，出賽兩次就獲兩勝，包括一場完封，但爾後在嘉義還是吞了一敗；馬力龍(Angel Moreno)雖然對戰三連敗，但在其他球場的16.1局4責失，仍比在嘉義的7局4責失好上許多。當年的鯨隊打線匯集了洋砲亞力士(即後來威震日職的Alex Cabrera)、年度安打王百樂(Juan Parra)，以及聯盟打擊率王洪啟峰、盜壘亞軍闕壯鎮、陳連宏和王光浩(王宸浩)等本土強棒，但有捕手黃鈞瑜、二壘手闕樹木、三壘手何獻凡屬守優於攻的球員。比較上述三人在其他球場和嘉義的打擊數據，除了何獻凡差異較不明顯，闕樹木打擊率從2成17一口氣暴漲至3成45，黃鈞瑜也從不到兩成攀升至2成85。如果一支球隊有竊取對方的投捕暗號，直接受惠的是打者，特別是打擊本來就不出色的打者；鯨隊的「守備組」在嘉義的打擊大噴發，更啟人疑竇。
圖源：翻攝自《職業棒球》雜誌166期、徐生明自傳《淬煉》封面。對這些負面傳聞，1992年奧運銀牌暨鯨隊隊史首任總教練李來發當然嚴詞否認，他認為子弟兵在嘉義表現特佳，正是主場優勢所在；他也不滿表示，這種不實指控對於認真經營主場的和信球團、辛苦打拚的鯨隊球員都不公平。話是不錯，當年不過是鯨隊投入中職第三年，卻已率各隊之先，與嘉義市政府簽約、固定認養嘉義市立棒球場，還將隊職員宿舍搬遷到距球場幾分鐘車程外的彌陀路社區大樓，每逢主場賽事，練球、通勤和休息都比他隊更方便而有效率，與球場日積月累的熟悉度，加上在地球迷的熱情相挺，反映在球員表現和球隊戰績上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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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相當合理。
和信鯨在1999年創下8成15的超高主場勝率紀錄。圖源：翻攝和信鯨隊1999年文宣品照然而，你知道鯨隊當年在嘉義主場的總戰績好到甚麼程度嗎？答案是26勝6敗1和，勝率高達8成15！就算扣掉3場別隊來嘉義設主場、與鯨隊對戰的比賽，還是有25勝5敗、8成勝率。拿目前中職隊伍做對照組，Lamigo桃猿(現樂天桃猿)過去幾年夠強了吧？但他們在主場戰績最好的2018年，也只有43勝17敗、勝率0.717，比當年的和信鯨低了幾乎一成。鯨隊不但創下高懸至今的中職主場勝率障礙，甚至堪稱世界紀錄了。出現這種誇張的數據，到底是因為實力超強？源於巧合？或是發總所說的主場優勢？還是如同徐總所懷疑，「主場之外」的優勢？漫天疑雲在隔天(7月10日)賽後更加發酵，因為徐生明大幅更換暗號內容，加上蓋瑞穩健壓制7局、被敲7安僅失一分，龍隊果然就以6:2中止在嘉義市球場對鯨隊的四連敗。儘管徐總對媒體表示：「我沒有懷疑任何人，但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防範。」但這些話聽在鯨隊耳中，無異是指桑罵槐，本來就發生過幾次場上衝突的兩隊，樑子也越結越深。 龍隊爾後碰上鯨隊仍討不到便宜，全年僅獲6勝13敗，在嘉義則是3勝6敗；不只是龍隊，當年戰績第二的統一獅也吃癟：這支在六隊中唯一有本事與鯨隊戰成勝敗各8的勁旅，在嘉義卻以1勝3敗落居下風。鯨隊最後順利以單季60勝29敗2和、勝率6成74，拿下季賽冠軍(時為全季賽制非半季賽制)、隊史首度打進總冠軍賽，分別領先獅龍兩隊高達6場、10.5場勝差。龍隊則在季後挑戰賽扳倒統一獅，與鯨隊在總冠軍賽碰頭，首戰就因一次本壘攻防衝撞，在舊臺北市立棒球場爆發季後賽史上首次雙方球員群架事件，一打還打了兩次。諷刺的是，贏了整年、甚麼都贏龍隊的鯨隊，不但輸掉首戰，次場轉回向來無往不利的嘉義市主場，還是輸，龍隊只花五場就演出下剋上、勇奪三連霸，讓鯨隊再次回到嘉義重整旗鼓的機會都沒有。
張泰山(中)是復活的味全龍隊陣中，少數參與過當年偷暗號風波的教練。圖源：「味全龍隊」官方粉團====而在當年謎霧罩頂之時，中職聯盟做了甚麼因應呢？有沒有成立「抓鬼大隊」、調閱球賽轉播錄影畫面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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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在中外野打暗號、對面大樓是否真有「千里眼」埋伏？答案是，甚麼都沒做。也許是時逢「假球年代」、不願事情鬧大，讓已跌落谷底的職棒名聲和票房雪上加霜，也許是顧忌獨家轉播單位(權利金金主)緯來與和信集團的關係，抑或擔心競爭對手TML趁機捅刀…一切的一切，都隨著聯盟的不作為，以及龍鯨兩隊的解散，深埋進歷史的灰燼中。回顧這些過去，讀者們也別急著罵「中職真爛」，去看看大聯盟處理太空人隊作弊案，不也是帳面上依規定嚴辦，實則拚了命地使出「次元切割刀」和「大事化小」神術嗎？這在某種程度上都反映了棒球，尤其是以營利為最高指導原則的職業棒球，那些被隱藏的現實黑暗面，要怎麼止血鎮痛、挽回球迷的信心(門票、收視率)，端看主事者的魄力和智慧了。 想參與更多棒球討論？歡迎到大將軍豪洨專區－什麼都聊廢文區！，